【已完结】体型差竹马X病弱我
我心事重重地拉着我的竹马:“我想和岑聿表白,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我的竹马岑聿指了指自己:“你问我啊?”
他“啧”了一声,红了脸:“我建议你直接说。”
1
我和我的竹马岑聿住一块儿。
双方父母钦点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撮合。
但是岑聿对我只有竹马之情,多的一点也没有。
也是,小时候一起混尿捏泥巴的搭档,能发展出来什么男女关系才不正常。
太熟悉彼此了。
熟悉到他平时运动完换衣服,连卧室门都不会关。
我悄悄地瞄进去,只看到纵深肌肉线条道道,凶悍又热烈。
被这样结实的臂膀搂住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肌肉是软的还是硬的?
如果我扑进他的怀里,会不会被弹飞?
我胡思乱想着,眼睛看着电视屏幕,只听从卧室里出来的脚步由远及近,在我跟前停下。
一直骨节粗粝的大手将我的下巴抬起:“怎么又流鼻血了?”
他眼疾手快地拿了纸巾,轻轻在我的鼻子下面来回擦拭。
他还没来得及穿上衣,动作间被挤压的肌肉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形成了层层叠叠的幻影。
鼻血流的更欢了。
他一只手把我按着鼻下,腾出一只手去够手机。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诶,哥,妙妙又流鼻血了,怎么办?”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岑聿“嗯”“嗯”地答应了,听到最后,还“啧”了一声。
是不耐烦了吧。
我有些委屈,想要接过他手中的纸巾自己按着,却被他撇开了。
他回了电话:“嗯,现在不流了……秋冬干燥吗?好的,滋补,什么比较滋补?”
他帮我擦干净鼻子,转到茶几上拿出便利贴记了下来。
他瞥了我一眼:“啊,体质差,运动是吧。”
我扑上去,使劲摇头。
运动会死人的!
他任我扒拉他的胳膊,不为所动:“知道了,谢谢哥,是,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委委屈屈地在地毯上坐下,揪着毯子上的羊毛。
他挂了电话,面不改色:“妙妙,以后早上跟着我晨跑。”
我都要哭了,连连摇头。
我本来就是个写小说的夜猫子,早上根本就起不来,别提晨跑了。
他两只手卡着我的腋下,把我像小孩一样提溜了起来,哄道:“体质差了,很容易生病的。”
他皱皱眉头,又凶巴巴地补充道:“生病了还要我照顾你,麻烦精。”
呜。
果然完全不喜欢我。
他对我好,只是出于青梅竹马的责任而已。
我把我的烦恼和闺蜜说了,刚接起电话的闺蜜还很温柔:“宝贝,怎么啦?”
听我说完前因后果,他骂骂咧咧又痛心疾首:“你tm跟我这儿凡尔赛什么!”
没有人懂我的忧愁。
我苦闷地挂断了电话,站起来收拾了一下,出门接岑聿下班。
岑聿工作的警局离我们的住所并不遥远。
岑聿为了防止我一天到晚就窝在沙发上坐着,逼我每天接他下班,顺便多走两步。
到警局门口的时候岑聿已经换了便装,正和几个同事说笑着从里面走出来。
我站在门口等他。
有同事杵了杵岑聿:“诶,你的童养媳到了。”
岑聿斜了他一眼,顺手整了整自己的衣着。
“呦,还在意起形象了?”几个同事嘻嘻哈哈地起哄,“岑哥还有这么矜持的一面,没见过啊。”
他在家里才不矜持呢,换衣服都不关门。
“说了不是童养媳,别拿帽子往人家头上套。”岑聿瞪了他们一眼,声音里却带了笑意。
“真不是?这么洋娃娃一样的小姐姐,温柔又可爱,不是你就把联系方式给我,我上。”
岑聿“啧”了一声:“想都别想啊。”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我身边,和几个同事告别。
我也和几个同事说了再见。
无视他们揶揄的目光,岑聿淡定地要死。他甚至调整了下站姿,把我罩进了他的阴影里:“太阳大,出门怎么不打伞?”
我看了看已经半落的夕阳,心情有些复杂。
2
第二天果然被岑聿拉起来晨跑了。
我捉着床单不放,也抵不过他一只手掌捞着我的腰,把我拎出了门。
我见反抗无果,只得小声说:“床铺都乱了。”
他说:“我待会儿收拾。”
行吧。
他带着我跑步,他也难受,我也难受。
他已经尽量放慢了步伐,但是我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跟上。
跑到一半,我无论如何都跑不动了,扶着膝盖喘气。
岑聿摸了摸我的脸颊:“脸上又出了小红点,毛细血管破了。”
他叹了口气:“怎么这样也不行?”
我有点想哭。
我身体不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我也不想这么讨人嫌的。
他想了想,在我面前伏下身:“上来。”
背……背我?
我慢吞吞地趴上了他的背。
他让我搂好他的脖子,他拖着我,慢慢地跑了起来。
路上等红灯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短发姐姐。
她看到岑聿眼前一亮,在看到他背上露出一个脑袋的我之后,神色又暗淡了下去。
岑聿规规矩矩地和她打招呼:“王姐,早啊。”
短发姐姐说:“早。这是你妹妹?”
“不是,她是我……”
这个时候我正好有点下滑,岑聿掂了掂我,侧过脸对我皱了皱眉:“别乱动。”
呜。
又在外人面前凶我。
姐姐的脸色不太好看,正好绿灯亮了:“一起?”
岑聿摇了摇头:“我带她,不太方便,王姐你先走吧。”
于是短发姐姐灰暗地跑走了。
我心里有些窃喜,但是又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岑聿又帅,又居家又体贴,虽然有的时候嘴臭,但是应该还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
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我们回了家,岑聿冲了冲澡以后就出门上班了。
早上起的太早,我窝在沙发上码了几个字,直接就这么睡了过去。
还做了一个超级无敌大噩梦。
我梦到我在家里乖乖呆着,下班的时候去接岑聿,却看到他臂弯里挽着今天的短发大姐姐,对我说:“妙妙啊,搬出去吧,以后我会找其他人照顾你的。”
我吓得连连摇头,往后退了几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落荒而谈。
我醒了,又是一身冷汗。
我想了又想,觉得千万不能让梦境变成显示。
我决定用成年人的法子勾搭岑聿。
于是我在冲完澡之后,穿着小吊带和短裤,在镜子前面凹了一个姿势。
辣妹姿势看起来美,凹起来真不容易。
我好不容易挑好了角度,总算拍到了一张腰窝细腰翘臀并存的照片,直接给岑聿发了过去。
配字:“哥哥,早上跑步扭到腰了,我自己按不到,哥哥回来给我按?”
过了好久,岑聿才回了一条信息:“把袜子穿上。”
什么呀!
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一个成年、可以发展成对象的女性来看吧!
我有些气急败坏,但是又不敢不听他的话。
委屈地把地毯袜穿好了,我又挑了一个角度,把笔直白嫩的腿,大腿中心的一颗小红痣,还有毛茸茸的地毯袜都照了进去,
配文:“哥哥,我穿好啦,我听话吗?”
他又过了一会儿,才给我回了一条语音。
语音的背景音乱糟糟的,都是警员们起哄的声音。
他有点咬牙切齿:“听话,但是别给我发这些了,我刚手机投屏,要不是我关的快,都被他们看走了。”
一个警员凑过来说:“你家里养了一个什么宝贝啊……”
他回嘴:“再宝贝也是我家的……”
语音截然而止,形容词“我家的”后面跟了什么名词,我把这条语音反复听了好几遍也没有听清。
可能是“我家的青梅”,也有可能是“我家的妹妹”,反正没有可能是“我家的女朋友。”
我有些沮丧,把脸埋进了靠枕里。
3
去接岑聿下班的时候,我看到早上的短发姐姐和岑聿一块儿从局里出来。
他们说说笑笑的出了门,岑聿指了指我,短发姐姐潇洒地和他挥挥手,朝反方向走了。
岑聿走到我跟前,伸出两根指头夹了夹我的嘴唇:“怎么撅起来了?”
我闷闷不乐地把撅出来的嘴唇收回去,他捏了捏我的脸颊,又把我捏成了一只鸭子:“也别咬嘴唇。”
我们一起往家里走,我忍了一会儿,还是问:“刚刚那个短发姐姐,是谁呀。”
“我同事王姐,不同部门的,但是工作上有交集。”
我不自觉地又撅了撅嘴:“你觉得她怎么样?”
“哈?你怎么突然对王姐这么上心。”他虽然不解,但是还是思考了一下,“王姐体能很好,工作也干练,是一个好搭档。”
都是我没有的优点。
是同事的话,肯定和岑聿有很多共同语言吧。
不像我,每天和岑聿的交集就是些家长里短。
他们还在一起工作,每天都可以见面。姐姐也很有魅力,日久生情……
他们可能就在一起了。
我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像是被人喂了一口酿了五十年的醋,酸的厉害。
岑聿突然揽住我的肩膀,往他怀里一拉。
旁边一辆带着黄色logo的电动车呼啸着飞了过去。
我被他揽着肩膀摁在怀里,脸正好埋在他的胸口,软软的,果真被弹了一下。
好想蹭两下。
事实上我也真的蹭了。
柔软的布料下温热的肌肉紧致,传来的热度让我瞬间烧了起来。
“投胎似的。”他略带埋怨地嘟囔了一句,手仍然揽在我的肩膀上。
他半俯下身,检查了一下我的手:“没有被擦到吧?”
我揉了揉有点发红的脸,含糊地否认了。
他捏捏我的肩膀,上下打量着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怎么养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瘦?一点肉都不长?”
我悄悄挺了挺胸。
都在这儿呢。
走了两步,岑聿突然停住了脚步,颇为认真地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身体这么小,是不是少了什么内脏器官?”
?
大笨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知道吗?
回了家吃完饭,岑聿在客厅做每日的无氧训练。
他只穿了一件工字背心,动作间肌肉线条松松紧紧,分外好看。
我装模作样地在电脑上打字,实际上偷偷拿眼睛瞟他。
岑聿训练完了喝水,我蹬蹬蹬跑过去给他送毛巾擦汗。
他不自己接过去,弯腰让我给他擦,自己捡起放在旁边的手机划拉两下,回头问:“周末几个警队同事聚餐,你一起来吗?”
我点点头,答应了。
约定的烧烤店在警局和住所的中间,岑聿让我到点了直接去找他们汇合。
我一脸懵逼地站在烧烤店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岑聿的身影。
一个一脸正气的小哥从包厢里向外张望,正好看到我,忙挥着手朝我走过来:“啊,小嫂子,这里!”
他把我往包厢的方向带:“岑哥正好去买奶茶了,叮嘱我带一带你。”
我走进包厢里,里面一张大圆桌,早已经坐的七七八八。
立刻有几个眼熟的小哥和我打招呼。王姐也坐在里面,朝我微微笑了一下:“我今天不能喝酒,岑聿帮我去买奶茶了,别介意啊。”
我抠了抠手,应了一声。
几个警员的目光射线一样打量我,兴奋道:“岑哥藏这么紧,今天总算近距离见到真人了。”
“小嫂子真的长得好可爱,岑哥好福气啊。”
岑聿刚好推开门进来,笑骂了一声:“不是小嫂子,别瞎叫。”
几个警员立刻噤声,互相交换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王姐道:“奶茶好买吗?辛苦你帮忙跑一趟。”
岑聿大大方方地说:“没事。”
他解开手中的袋子,袋子里有两杯奶茶。
他挑出其中一杯来插上吸管递到我手边,这才把另外一杯连着袋子推到王姐面前:“王姐,这杯25。”
他把我的手机调出付款码递过去:“扫她就行。”
4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微醺的醉意。
趁着岑聿去加菜,他们一人一句地跟我说岑聿在工作时候的事:“岑聿这个人,你跟他说什么别的,他贼能敷衍。但是只要提到你,他的话匣子“欻”一下就打开了。”
另外一个同事附和道:“三句话离不了妙妙,妙妙东妙妙西。之前有机会被调到省大队,考虑了没三秒就拒绝了。他还得意得很,说什么‘我的青梅竹马离了我就活不了了’,我看离开妙妙妹妹就活不下去的人是他吧。”
“对吧!他那个表情,恶心得要命。”
拒绝了去省大队的机会吗……
我有点沉默,又很愧疚。
局散了回家,我不知道怎么跟岑聿提起这件事情,无意识地抱着抱枕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团团转。
跟着他收拾客厅茶几,跟着他去厨房准备好第二天的食材,又跟着他把洗衣机的衣服拿出来晾上,最后差点跟着他进了浴室。
他在浴室门口转过身,敲了敲我的头:“小年糕,今天怎么这么粘人?”
我嘴张了合合了张,说出来的话和我心里想的牛头不对马嘴:“你没王姐微信么?”
他挑了挑眉:“没有,工作钉钉就行了。”
他等了我一会儿,见我没再开口:“就这?”
浴室门关上了。结实的红木门阻隔了一切可以窥探的目光,只有隐隐的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从门缝里钻出来,争先恐后地把我包住。
里面的水声突然停了:“妙妙?”
“啊……啊?”
我站在门口不走的事情被他抓包了,手忙脚乱地应了声。
“牛奶热好了,在厨房。”
哦。
就这。
我叼着牛奶的吸管,干脆坐在料理台上喝,脚悬空一荡一荡的,心里还在想省队的事情。
如果没有我的拖累,是不是岑聿早就已经是万人瞩目的大英雄了?
就算是在我们市里,因为出色的长相,岑聿就总是被叫去拍警队的宣传片、易拉宝和海报,被张贴在最热闹的地方,亦或者是在大屏幕上循环播放。
要是他去了省队,肯定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我好像又给他拖后腿了。
从小到大,我好像一直在拖他的后腿。
让他没办法和其他小孩儿一块儿跑跑跳跳地玩游戏,只能在家里陪我看绘本,下棋,过家家。
上学了还需要家长特地和学校打招呼,把两个人分到一个班,做什么都要带上我这条小尾巴。
长大了上警校了,也常常给我打电话。周末一趟一趟往我学校跑。
我生了什么病,要吃什么药,他比我还清楚。
他本来不需要做这些的,只是为了照顾我,所以不得不把我看顾起来。
否则就会被阿姨骂。
我的鼻子酸酸的,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岑聿洗完了,肩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来厨房。
我连忙揉了揉脸,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
“怎么又没劲了,小娇气包?”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站在一边喝水,“这么多愁善感,以后要是万一我不在,谁哄你啊?”
怎么老给人起外号啊。
我垂着头,轻声说:“有人追的。”
“嗯?”
“有人追我,有人哄我的。”
身边的水杯被重重搁下,岑聿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妙:“谁?”
我胡乱应付了过去:“你应该不认识。”
岑聿坚持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身边难道还有我不认识的人?”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轻声哄道:“你说出来,我不会怪你的。那些男人勾搭人的手段我见多了,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么?”
我瞄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要生气的迹象,才小声说:“你记不记得以前在上初中的时候,我去看你打篮球比赛,然后我在看台上等你那次。”
他想了想:“就是十年前的八月五号,我在打篮球队的校际联赛,你穿着粉色的吊带连衣裙和黑色的小皮鞋,然后隔壁学校有个男生来跟你搭讪,问你热不热、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那天?”
我被岑聿的记忆力吓了一跳:“对,就是他,他叫初文韬。”
岑聿扯着嘴唇笑了笑:“我认识。”
他在离开厨房以前,有意无意地补充了一句:“我那天盖了他三个帽。”
我还坐在料理台上,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男生的记忆力都这么好吗?
那天和初文韬在甜品店偶遇,他也对我说了一样的话:“初中的时候我们打篮球的校际联赛,你坐在场边看球赛,我还给你塞了一瓶冰镇过的矿泉水……你不记得我了?”
5
初文韬第二次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抬头懵懵地看他,他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又把我忘了?”
我把蛋糕的叉子从嘴里拔出来,摇摇头。
我对这个上次给我点了很多好吃的,但是在最后问要不要和他在一起的人感情很复杂。
有点尴尬,但是又很馋。
毕竟是这么多小蛋糕啊!
岑聿平时根本不能让我一口气吃这么多的。
初文韬颇为满意地弯了弯眉毛,抬手招来服务员,把菜单上有的甜品都点了一遍,满满摆了一桌。
他冲我扬扬下巴:“请你吃。”
我眼睛发亮,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好吃的下叉子。
初文韬撑着下巴看我,状似不经意地问:“平时那个姓岑的管你很严吧?”
我含着嘴里的芝士,摇了摇头。
初文韬循循善诱:“我可不信。”
“看你在这儿坐了半天,也就喝了一杯常温的柠檬水,吃了半个柠檬挞。是他不让你多吃吧?”
“他从初中的时候就这么管你,到现在成年了,还不允许做这不允许做那的,你应该很烦吧?”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这样管着你。”
“你不管在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我一定立刻买好了,送到你的手上。”
我摇摇头:“不是初中。”
“岑聿从幼儿园开始就这样了。”
“我不烦他。”
我还怕他嫌我烦呢。
初文韬噎了一下。他半靠在椅背上,用手拄着下巴看我吃,突然问我:“你还没想起来当时篮球场上发生的事情啊?”
我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想起来了。
虽然有些心虚,但是把岑聿和初文韬两个人的描述凑活凑活,我还能勉强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初文韬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嘴角拉平了:“小骗子,你根本就没想起来。”
“那天大太阳,我看你被热的脸色发白,我给你送了一瓶冰水。”
“然后我问你,你待会儿有没有空,要不要等我打完一起走,我请你喝奶茶。”
“然后你冲我点头。”
“结果刚打完,你就跟着岑聿走了。”
“后来我在你校门口等你,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喝奶茶。”
“你说抱歉,不方便。”
我插起一块蛋糕,这会儿在初文韬的指控下,塞进嘴里也不是,放在也不是,在空中颤颤悠悠。
我在记忆的角落翻翻找找,总算翻出来一点当时的回忆。
高挑的少年的肌肤给我递了一瓶冰镇过的矿泉水,麦色的皮肤上泛着激烈运动之后的微红。
他迎着明晃晃的太阳光,冲我半俯下身,好像说了些什么……
“待会儿要不要去喝奶茶,我……我请客。”
“你待会儿不要走哦。”
我迷迷糊糊地点头答应了。
结束完比赛下场的少年连汗都来不及擦,急冲冲地朝我的方向跑来。
我却已经被岑聿半扶半搂地带走了。
至于那瓶水……
我好像听到了它被扔进垃圾桶里“砰”的一声。
我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初文韬。
青年的脸色变化莫测。
他注视着我良久,叹了一口气,朝我伸过来一只手。
我以为他要打我,整个人瑟缩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却见他的手轻轻落在了我的脸侧,拨了拨我的睫毛:“沾东西了。”
融在脸上的阳光突然被一大片阴影遮住。
我和初文韬同时抬头看向落地窗外,只见岑聿阴着脸站在街道上,面孔凶戾而冷漠,整个人气势拔到最高,像是瞄准了猎物,即将扑击的雄狮。
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紧绷,透露出难以压制的侵犯性。
6
岑聿气势汹汹地走进甜品店,初文韬也站了起来。
两个人体量相近,针尖对麦芒,目光相对时火花四射。
岑聿冷笑道:“看来昨天还被打得还不够你长记性?”
初文韬挑了挑眉:“你就这么糙,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
岑聿被彻底激怒了,他压低声音:“别招惹成妙妙。”
初文韬不甘示弱:“你是她的谁?”
“我是她的……”
谁?
岑聿一时卡壳。
初文韬略占上风:“你谁都不是,少在这里指手画脚。”
两人谁都不服谁,我扯了扯岑聿的衣角,气若游丝地“HI”了一声。
两个人的目光电灯泡似的照过来。
我虚弱地满头大汗,缩在座位上抱着肚子,面色苍白:“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肚子疼。”
岑聿浑身的戾气迅速褪去,他一把把我从座位上捞起来,疾步朝门外走去。
初文韬也手忙脚乱地想要跟上,但是被服务员的“先生请结账”绊住了脚。
几分钟后。
岑聿的车疾驰在路上,他的面色格外阴沉,一言不发,侧脸看起来克制又恐怖。
等到了医院,他熟练地办理挂号、就诊、步履如飞,我很快就被安置在了靠椅上,由护士给我打上了吊针。
我被诊断为急性肠胃炎。一直到输液,肚子还是难受得厉害,浑身上下冷飕飕得发抖。
岑聿把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揽着我靠在他的胸口。
他一只手揽着我的背,另外一只手在我的小腹处发着圈按摩。
我听他的心音跳得忙乱,被疼痛聚合的思绪又重新涣散开来,慢慢陷入了浅眠。
怎么会这么没用。
为什么就连多吃了一点甜品,都能闹到进医院的地步。
又让岑聿为我操心了。
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一只大手蹭过我的脸颊,拂去了一手湿润。
它轻柔得拨开我的额发,在我的颊边逡巡片刻,停留在我的脸侧。
大手的掌心里有一层厚厚的茧,摩挲着很舒服。
我不自觉地在掌心里蹭了蹭。
从身侧源源不断、令人安心的温度让我彻底陷入了深眠。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到了我和岑聿的小时候。
他们一家刚刚搬到隔壁,岑妈妈带着岑聿上门拜访。
那时候我才五六岁,抱着母亲给的芭比娃娃,穿着粉色的纱裙,坐在沙发上,好奇地看着局促、但是瞪着又圆又亮的黑眼睛看我的黑皮小子。
岑聿抓着他妈妈的衣角,半晌才抬头,奶声奶气道:“妈妈,沙发上大洋娃娃抱小洋娃娃。”
两位母亲笑成一团。
我妈妈将岑聿牵进来,笑道:“这可不是什么洋娃娃,这是妙妙妹妹。”
他局促地站在沙发跟前,又跟他妈妈确认:“活的么?”
我觉得他有趣,冲着他笑了。
岑聿这才鼓起勇气,在身上抹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小心翼翼地牵起了我的手。
他的脸憋的通红,手上一点劲儿也不敢多用,嗫嚅了半天,才叫我:“妙妙妹妹。”
就凭这一声妙妙妹妹,他横跨了我的前半生。
刚认识的时候,他就睁着又黑又亮的眼睛,兴奋地要带我进入他的领地。
他带着我去公园荡秋千,带着我一起捏泥巴,结果两个人一场突然的暴雨被困在公园的滑滑梯下。
我当天下午就受凉发起了高烧。
最喜欢在外面疯跑的岑聿哭哒哒地趴在我的床边,拉着我的手不放,无论岑妈妈怎么叫他,他都不肯离开床边,固执地拿小手帕给我擦额头上淌下来的汗。
等我迷迷糊糊地醒了,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拿吸管喂我喝水。
上了小学,他牵着我的手一起上学,下课了给我打水,午休的时候喂我吃小点心和水果,放学了再手拉手一起回家,晚上还要赖在我的房间里一起画画下棋写作业。
上了初中,他骑自行车载我上下学,书包里永远多放了一件额外的校服给我挡风。他午饭的时候帮我解决我不喜欢的食物,把我的生理期记得清清楚楚,在我感冒生病居家的时候认认真真地誊好老师的笔记给我讲解。
在他初二生日的时候,我拿出攒了许久的零花钱,给他买了一双他馋了很久的限量版球鞋。
他抱着鞋,感动得泪眼汪汪,站在蛋糕面前大声、虔诚地许愿:“我要做妙妙的亲哥,和妙妙永远在一起。”
可是我想要的不是亲哥哥呀。
7
和初文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向我表白。
我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你喜欢那个姓岑的?可是他好像只是把你当妹妹看待呢。”
我放下手里的小叉子,微微低下了头。
我知道啊。
从他说“要做妙妙的亲哥哥”那句话开始就知道。
岑聿对我多好啊。
从五六岁开始他就将我安置在了他当时还稚嫩的羽翼下,将我像易碎瓷器一样安安稳稳地保护了起来。
陪着我一块儿呆在房间里看漫画看绘本,用压岁钱给我买了一百二十七色的水彩和店里能买到的最好的纸给我画画。
过年了回老家也不忘给我打电话,每天早上一个晚上一个,把所有看到的新奇的东西都描述给我听,然后问我有没有喝水,有没有乖乖量体温。
我生病了,他往怀里藏了我喜欢吃的小零食,偷渡进来喂我吃。
他把小饼干掰成指甲盖大小,让我含在嘴里过过瘾。
他回绝了同学的篮球邀请,怕我无聊,靠在我的床头陪我说话,陪我一起玩游戏。
在学校里,谁说我坏话,他第一个不乐意,冲上去要和人家干架。
我得了什么奖,奖名再长,他都能倒背如流,像自己得了奖一样四处炫耀,再把奖状珍重地收好。
怕我吃外面的东西吃坏了肚子,想方设法地在厨房捣鼓。
到后来半大小子围裙一系、袖子一撩,颠勺的姿势和大厨一样专业。
他拉着我的手,眼睛亮闪闪的,一如从前:“妙妙,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哥哥我会一直支持你!”
岑聿将我如同易碎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心上。
以哥哥的身份。
8
半梦半醒之间感受到一直在腹部揉弄的温热大手挪开。
我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咕哝了几句,手左右摸索着,总算抓住了搁在一旁的大手,重新放回了腹部。
手不动。
我又蔫又委屈,哼哼唧唧地要揉。
头顶传来低声的诱哄:“想要揉揉?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不好?”
我的意识有些模糊,闭着眼睛小声道:“好。”
“初文韬和你说了什么?”
我一时间处理不了那么复杂的提问,皱着眉头语不成段。
“你觉得初文韬好不好?”
声音换了一种问法。
我混沌的脑子思索了半天,下了结论:“不太熟。”
搂着我的手臂收得紧了一些。
大手终于如我所愿,带着温柔的力度按摩我的腹部。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已经躺进了松软的被子里。
房间里的窗帘拉上了,黑漆漆的一片。
我的胳肢窝里夹着温度计,温热的手掌在我的额头上停留。
“……岑聿?”
岑聿应了一声,起身开了灯。
他把放在床头柜的药片剥出来,连着温水给我递过来。
扁平状的药片躺在他的手心送到了我的嘴边,我去够,舌尖轻飘飘地扫过他的手心。
他突然卡住了我的下颚,拇指顺着我微微启开的唇瓣伸了进去。
我在茫然中被迫撬开了牙关,感受着岑聿的手指得寸进尺地在我的虎牙上摩挲。
他慢条斯理地抽回了手指:“看看你有没有退烧。”
我腋下的温度计:“……?”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岑聿几天,看他并没有生气的迹象,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但是初文韬的出现还是给岑聿带来了不小的变化。
他好像把我看得更紧了。
还多了很多身体接触。
比如说现在。
我跟着警队的一帮人在温泉度假村疗养。
晚上大家伙一起在酒店后面的小院子里烧烤。
小院子里酒已经提了好几轮。
一个小哥摇摇晃晃上完厕所回来,蹲在路边和种在一边的菜帮子说话。
另外一个人醉趴在摇椅上,神神叨叨地唱春天在哪里。
还有几个仍然顽强地围在桌边说话。
岑聿正处于微醺的状态,他低声在我耳边说:“坐过来一点,那边烟气大。”
我不能喝酒,专心致志地尝桌上的饭菜。
岑聿的一只手懒洋洋地耷拉在我的椅子靠背上,另外一只手帮我挑烤鱼的刺。
最后推到我面前一小盘喷香的鱼肉。
我尝了一口。
味道好淡。
岑聿捏了捏我的耳朵:“别想了,必须得过水吃。”
好吧。
鱼肉吃完,我又盯上了烧烤架上的羊肉串。
羊肉串是王姐正在烤。
我眼巴巴地站在她跟前。
她干练地把羊肉串刷上酱淋上芝麻递给我。
我站在一边慢慢地啃。
王姐叹了一口气:“我真羡慕你。”
寻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岑聿在拆烤茄子,过水,放在了我的小碟子里。
我觉得手里的羊肉串都没味了,干巴巴地安慰她:“我们没有在一起。”
“没有在一起?”
看着王姐不敢置信的眼神,我心酸地补充道:“他把我当妹妹。”
“把你当妹妹?”
王姐怎么变成复读机了?
我觉得王姐的眼神会说话。
岑聿给我剥毛豆,王姐的眼神轻飘飘地顺时针扫过来:“妹妹?”
岑聿示意我给他递饮料。他也不伸手,俯身咬住吸管。
王姐的眼神轻飘飘地逆时针扫回去:“妹妹?”
我上手拿烤生蚝吃,岑聿拉着我的手腕帮我把袖子撩到手肘处。
他离我很近,额头近乎相抵,吐息间淡淡的酒气环绕。
我面红耳赤得抬头,王姐怒其不争:“妹妹?”
9
我拉着王姐蹲在角落。
她的脸色经历了震惊、质疑、困惑、不解、恍然大悟到现在的怜悯,有点微微抽搐。
工作量比较大,可以理解。
她揉了一把脸:“他这么照顾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啊!”
我可怜巴巴地问王姐:“他的照顾是喜欢还是习惯啊?”
王姐磕磕巴巴了半天,不但没有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反而把自己绕进去了。
她有点脸红:“对不起啊,这个我真帮不了你,我没什么经验。”
顶着我疑惑的眼神,她破罐子破摔,耳朵红到滴血:“上回那个奶茶我在网上现学的……别看我了!”
她清咳了两声:“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应该把握主动权。”
怎么把握?
她凑到我耳边,嘀嘀咕咕地跟我传授技巧。
王姐信誓旦旦:“真的,我看网上都是这么做的,生米煮成熟饭一切就都好说了。”
唔。
我和王姐两个人蹲在角落一起脸红。
“成妙妙,找你半天了,蹲那干嘛呢!”岑聿遥遥朝我走来。
我眼神晶晶亮地看向王姐,王姐忍了又忍,最后上手摸了一把我的头发。
她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是岑聿,我也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
岑聿快走到我身边,正好听到我对王姐说:“就算我是女孩子,我也很喜欢姐姐。”
王姐愣愣地看着我,脸红地几乎要滴血:“你怎么、你怎么……”
岑聿的脸色有些微妙:“……”
局散得差不多了,大家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晚上早点睡。”
岑聿把我送到房间门口,对我摆摆手。
我想起刚刚王姐教授的“霸王硬上弓”技巧,反手将岑聿拉进了房间内。
“吱呀”一声,门合上了。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阳台的玻璃窗半拉着窗帘,悄悄放了几丝月光进来。
我的心脏跳的飞快。
岑聿背部贴着门板,“被迫”困在我的臂弯里,闷哼了一声。
我担心他嗑到哪里,刚刚聚起来的气势立刻散了,手忙脚乱:“哪里撞到了?痛吗?”
岑聿的声音有点飘忽:“脖子好像嗑了一下,应该吹吹就能好。”
我:“……吹吹好不了的。”
明明他是被压在门板上的那个,他却反而比我更自如。
他为了配合我的身高,甚至把两只脚向外挪了挪,手环住了我的腰。
我动弹不得。
他诱哄道:“刚刚想跟我说什么?不着急,慢慢说。”
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闭着眼睛直接莽了上去。
在他的脸侧“啵”了好大一声。
他再开口,声音越发低沉,呼吸滚烫地洒在我的脖颈间。
“妙妙是什么意思?”
我毫无章法地捧着他的脸乱亲,含糊道:“我要把生米煮成熟饭。”
岑聿没说话,半垂着眼睛任我动作,只是手掌心的温度越来越烫。
他很给面子:“那我不得不从了。”
我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不敢相信事情会进行的这么顺利,喃喃道:“王姐的方法这么管用?”
岑聿好笑道:“王姐教你的?”
他又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王姐要撬我墙角呢。”
什么墙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掐着腰,像抱小孩一样被搂在了岑聿的怀里。
我有些迷茫:“现在要做什么?”
岑聿将我放在床上,单手脱掉了卫衣:“煮饭。”
10
等等,怎么突然被按下了快进键?
我本来应该霸气的表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呜呜咽咽地哭泣。
血液飞快地在体内循环,心脏在我的胸腔里有力地蹦跳着,生命的脉动从内而外地延伸出来,带着灼热的体温。
我的腿不自觉地在床单上蹬了一下,反手被捞进了岑聿的怀里。
房间里徒有小动物般断续的哽咽,还有岑聿温柔的低哄。
我在变换间偶然瞥见岑聿抬起的眼睫。
光亮的眸里透了一丝令人胆怯的凶意。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我挣扎着要睁开眼,有人在我后背轻轻拍了两下,安抚道:“再睡会儿。”
迷迷瞪瞪地感受到身边衣物的摩挲,岑聿站起身来把门开了一条缝,钻了出去。
我又陷入了深眠。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身后有人像抱娃娃一样环抱着我。
我慢腾腾地起身,看到岑聿已经穿上了衣服,正环着我睡回笼觉。
他的脖颈处可以看到明显的粉色抓痕,深深浅浅地延伸到衣服内部。
我有点羞愧。
昨天好像强迫了他。
和我的愧疚不同,岑聿对于这几道抓痕的态度相当坦诚,甚至可以说是招摇过市。
王姐看到了,表情很复杂。
她面如槁木:“什么破事,短时间失恋了两次。”
留在度假村的最后一晚,我留在房间里泡温泉。
每一个房间都带了私汤,我换了衣服下水,严肃地想着岑聿的事情。
岑聿昨天算是被我霸王硬上弓了。
按照流程,应该要先表白吧?
昨天把这个流程跳过了,今天补上,应该来得及吧?
我正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了岑聿的声音:“在想什么?”
我脱口而出:“我想和岑聿表白,应该怎么办?”
等我惊吓转身,才发现岑聿正裹了睡袍,正站在我的身后。
哦,我之前把备用的房卡给他了。
他指了指自己:“你问我啊?”
他“啧”了一声,脸色难得泛红:“咳,我建议直接说。”
是嘛……
本人的意见就不会出错了吧……
“那、我喜欢……”
我最后一个“你”字还没说出口,岑聿干净利落地回复:“我接受。”
等等?
他解了睡袍,踏进了浴池。
浴池里的水面立刻就上涨了一大截。
我往后面靠了靠,有些惊惧。
他过来揽我,我左躲右躲。
他舔了舔虎牙:“我什么都不做,要是我乱动我就是混蛋。”
我略微放心,瞬间被他举着腰摁在了浴池边上。
他微微一笑:“我就是混蛋。”
水波荡漾。
他拨弄着他送我的项链:“我送的。”
他拉了拉我绑头发的蝴蝶结:“我扎的。”
又捏了捏我的耳朵,大手在我的侧脸摩挲,带了点骄傲的矜持:“我的。”
呜呜呜。
11
我和岑聿正式在一起了。
群众喜闻乐见。
过年回家的时候,两家人凑在一起包饺子聊天。
我的衣服不小心被馅料弄脏了,跑到岑聿的房间里找以前存放在他这儿的衣服。
我拉开衣柜,目光在衣服堆里上下逡巡,翻了半天,看到了一只被安静放在衣柜最里的大箱子。
箱子没有密码。我掀开看,愣在原地。
里面全都是我的东西,或者说,和我相关的东西。
小时候我送给岑聿的粉色小手帕,送给岑聿的蜡笔,给岑聿画的水彩画,还有我们写满了悄悄话的小纸条,甚至还有岑聿打架,我悄悄买来给他处理伤口的酒精棉。
在箱子里有一本小相册,里面放了我和岑聿所有的合照。
小时候一起演出,我演公主他演巨龙,两个人蹲在舞台上,手拉手的照片。
小学的时候一起过生日,岑聿带着生日帽和我对视的照片。
长大一些,岑聿把头发剃得很短,表情酷酷的和我在高中校门口的石碑前的合照。
以及岑聿考上警校之后,我去他的学校里看望他。
警校的开放日有直升机演习,岑聿英姿飒爽地蹬在直升机的踏板上,和我隔着人群的合照。
还有岑聿给我写的贺卡。
稚嫩的字迹写的是“希望妙妙永远健康”。
成熟一些的笔迹写下了“希望能和妙妙永远在一起”。
整个箱子里装的零零碎碎的物件,每一件都拥有我和岑聿的回忆。
“衣服找不到吗……”岑聿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我正抓着已经微微泛黄的贺卡,眼眶微红。
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岑聿慢慢走进来,和我一起坐在地毯上。
他的喉结上下划动了一下:“高中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只是当时觉得你一直把我当哥哥,我就什么都不敢说。”
“以前我每天都想,要是我是你的亲哥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每天想破脑袋找借口去你家找你玩,就可以一直和你呆在一起。”
“慢慢的,才越来越庆幸我们不是兄妹……但这样的话,我不敢说。”
“我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你身边一直存在呢?要是说出了跨过边界的话,我怕连接近你的权利都被剥夺。”
“我一开始的时候想,你只要有一点点喜欢我就够了,做哥哥也无所谓。”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放不下……我只喜欢你,喜欢了十多年;我想要你也喜欢我,只要我一个人留在你身边就够了。”
他说的表情克制又隐忍,带上了一丝丝的无措和小心翼翼:“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会觉得……我有点不正常吗?”
我摇摇头。
哪有什么正常不正常。
漫溢了情感、实在无法遮掩的真心被主人剖开递到我的手里,我只想好好地把它珍藏起来。
岑聿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大口气。他从背后树袋熊一样地环着我,把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
我感到肩膀一阵濡湿。
“哭了?”我想转头去看岑聿的脸。
他执拗地不让我看,把脸往我的颈后藏了藏,难得沉默了。
家人在楼下叫我们吃饭,第一笼饺子出锅了。
我拉拉岑聿的手,十指缠绕:“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二十个年。”
岑聿闷闷应道:“嗯。”
我巴巴转头看岑聿,这次他不再躲藏,对上了我的视线。
我们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以后也要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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